往年的彩头无非都是些奇珍异宝名画古迹之类,所以几人也并没有争得很难看,谁输谁赢都是顺其自然。

    但这次显然有些不同了。

    帐中除了长公主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木匣上。

    “这宅子啊,哪怕经常修缮维护也不行,空置久了就容易荒废,还是得用人气养着。”薄昌缙将木匣中的地契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朕登基前的王府,以后大概也没机会再住了。”

    原本还以为会是那座荒废的宅子,却没想到竟是父皇登基前的王府,两者相比意义上差得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忙活一场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薄衍铭的脸色显得十分地难看。

    弘王见他露出这番神情,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七弟为什么会对自己下药了,心中万千思绪一同迸发,愤怒与失望相互交错。

    他的弟弟终于还是长大了。

    皇室之间所谓的兄友弟恭不过都是粉饰太平罢了,无论是否同母而生,最后统统都是要站在对立的位置上厮杀搏斗。

    就像养蛊一样。

    高台上虽然搭了厚厚的帐子,但为了能够看到下面冰场的景象还是空了一面出来,凛冽的寒风灌入帐中吹得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个儿子,薄昌缙继续说道:“衍朝再过生辰也该十六了吧,不小了,既然今日拔了头筹,那便封为颢王早日搬出宫吧。”

    春日将临,满城风絮,恰适思慕浮动时。

    将人拘在宫里多不方便见面啊。

    冰球赛只不过是薄氏一族遗留下来的传统罢了,待拿了彩头的人谢过恩之后也就算是结束了。

    众人各自散开,高台上只留了长公主和遂帝二人还未动。

    薄舒琅难得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你倒是个好舅舅。”

    她原本定下的彩头是长公主府右侧那处荒宅,没想到遂帝是听她的话给换了,但却是换成了左侧那处更好的宅子。

    “这确实是。”薄昌缙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小阿妤自幼聪慧过人是最像皇姐的了,她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想必是有所把握的。”

    “把握?”薄舒琅抬头与他对视,淡淡地问道:“你能确定她不是被六皇子的皮相所惑?”

    薄昌缙对此倒是毫不在意:“所惑不至于,我看她清醒得很,只不过是想在可被选择的人中挑个最合心意的罢了。

    毕竟是小阿妤自己的人生,咱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了。”

    在经历过曾经的夺嫡之争后,薄昌缙其实并不想要这么多皇子的,但因为皇姐的一句‘多子多福方可绵延不绝’,他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心底十分清楚多子多福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的皇姐只是想体会下父皇那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