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默了,昨晚,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位哥儿认真的程度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他竟来真的!

    男人轻蹙眉头,动了动唇,“随你。”

    这么随便的口吻,听得时安心里那个郁闷,好像是他上杆子给他送银子似的,咋就那么欠儿呢。

    时安满脸便秘似的狠狠的吐了口浊气,不再纠结,而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小尾巴。

    见莲花抱着装满鱼的筐,并不显得吃力,还冲着他笑得灿烂,时安放了心。

    刚才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他钓了多少鱼,肯定都传到时家人的耳朵里去了。一条不拿回去,就宋氏自己能闹上半天。

    反正要送赵树回家,顺便就在他家把鱼做了,正好也有了理由。

    “能借你家的灶间用用吗?放心,不白用。”

    男人扬声:“做鱼?可以”

    和干脆的人说话就这点好,不费脑子。时安一扫眼底的阴郁,关心起他的腿来。

    “你的腿是好不了了?还是能治?大夫怎么说的?”

    男人微诧,挑眼看向胳膊下的哥儿。

    没听见男人的回答,时安抬了抬头,迎面撞上他的视线,“是断筋了还是断骨?总有个说法吧?”

    良久,男人简洁有力的吐出了两个字,音域里隐隐泛着煞气,“断骨。”

    时安的重点都落在了断骨两个字上,登时恼了,“赵树,什么蒙古大夫给你看的伤,就断骨,不上夹板,还能让你随便乱走?连拐杖都没有给你配一个。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得静养。”

    语速连续不断,快得时安差点就说秃噜嘴,喊他傻帽了。

    男人没听见他后面的话,只在意他喊的那声赵树。

    男人的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直接打岔,“景龙,你可以叫我景龙。”

    低淳的声音仿若靡靡之音,听得时安一脸莫名的歪着头,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盛景龙勾起了唇,生冷的眸子里升腾出了一丝温色,“我的字。”

    “景龙?这么有内涵的吗?和你的名字有点不配套。”说完,时安也没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配合着盛景龙的速度,慢慢的向前走。

    盛景龙只轻微的挑了挑眉梢,没在自己名字是否有内涵上多做文章,更多是在回忆关于时安的信息。

    他应是不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