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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洞房里钻出大马猴

    “呜呜……嗯嗯嗯……”

    那一张宽宽的木板床上,仰面朝天躺了一个半身赤裸的男人,身量十分高大壮健,如今躺在那里,如同放倒了房梁,胸腹的肌肉都凸出来,正是贺老六,贺老六乃是常年干体力活的人,身上本来就筋肉饱满,此时格外看得明显,那腱子肉一块一块,紧绷绷的,如同要将那皮肤都绷裂开来一样,贺老六的肌肉之所以如此凸显,是因为他此刻正给人牢牢地绑住,两条手臂反剪在后面,如同一个囚犯一般,给撂在了那床上。

    贺老六急啊,自己怎么就给弄成了这个样子?方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着?简直如同幻梦一般,此时想一想,仿佛是自己给那个小子搂住,刚刚觉得不对,正要叫喊,就给那人将一块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拖着自己来到床上,将自己压住在这里,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当时自己慌了神,在他的身子下面摇头晃脑不住地动,两只手这个忙啊,一会儿想要掏出嘴里的东西,一会儿又想要推开那家伙的贼手,让他别来解开自己的纽襻,如今回想起来,简直好像个没头苍蝇一般,结果就这么一阵瞎忙,两样事一样也没有干成,嘴里面仍然给堵着,上身衣裳也给扒了去,如今给那个邪贼放躺在这里,眼睁睁瞪着他,满腔愤恨,只是两手动不得,口中也说不出话。

    贺老六这时候震动之余,开始感觉到一丝诡异,自己怎么就倒了呢?怎么就给这个小白脸制住了呢?不应该啊,这个毛头小子,年纪轻轻,看着不过二十岁,比自己小了几岁,身体还没有完全长成,而自己已经完全是个壮健汉子,彻底成熟了的,更何况他纵然与自己同龄,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这小子压根就是个纨绔子弟啊,不需要对他有太多了解,就只看他这个模样,头发梳得光光的,衣裳穿得挺挺的,身上还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本来今朝是自己拜堂,他倒是打点得比自己还像新郎。

    要说贺老六为了这一天,也是颇费了些心,特意洗了澡,重新梳了头,把那辫子梳得光光滑滑,又刮了脸,下巴上一根毛都没有,还换了一身新衣服,崭新的青布衫,用大红布扎了一朵花,挂在身上,等他打扮完出来,亲戚们一看他的那个样子,都大声叫好:“好个新郎官!新娘子纵然原来再怎么,看了你保准乐意!”

    贺老六自己也觉得颇为得意,他对着脸盆看过自己的模样,清水里晃荡着一张喜气洋洋的脸,面庞很是宽阔,浓眉大眼,分外的精神,虽然看不到全身,不过贺老六以为,今天的自己格外像样子,就是和镇上那些体面人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那位顶有学问、顶受人尊重的四老爷年轻十几岁,大概也就和自己如今的模样差不多。

    可是他在洞房里忽然间看到了这个小子,小白脸,真好看,和他一比,贺老六不由得便要感觉不很自在,这小子的装扮其实并不怎样隆重,不像自己,身上还挂了通红的花,他就是穿着一件淡蓝的长衫,不是绸子的,是棉布的,脚上是皮鞋,并不像是自己这样,仿佛要特意的表白表白,“我今天要有媳妇了!”这家伙看起来就是日常穿着,没有仿佛唱戏一样装点起来,然而就是他的这个样子,便把自己比了下去,随随便便就比自己标致,让人真的是不能甘心啊!

    贺老六的脑筋陡地一刹,又拐了回来,自己方才想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这小子的力气按理根本不能与自己相比,一看他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只知道念书,又或者是吃喝玩乐,那两只手没有力气,肩不能担手不能提。

    自己从前虽然是羡慕这些人有钱,然而却又要瞧不起她们,都不是靠自己的本领吃饭,只是命好,投了个好胎,家里有田产钱财,那些小姐少爷平日里坐着不动,就有茶饭到口,若是家里的钱没了,让她们自己找饭吃,比如说到贺家坳来种地,一个个都要累死在地头,像是眼前这样的少爷,小白脸不经风吹,也不受日晒,那肉皮才白得这样细嫩,他那筋骨能有多硬?这样人自己平时一个能打三个,哪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拳下去便要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呢。

    哪知方才不知怎么,稀里糊涂愣是让他将自己上身衣服剥得精光,捆翻在这里,仿佛给强盗绑架了的男人,嘴里也给堵着,半句话说不出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倒了呢?怎么就给这小子摆布了呢?实在是想不清楚啊,懵懵懂懂云里雾里,贺老六忽然就想到了过年前杀的鸡,已经给人提着脖子攥住,还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就只顾扑扇着翅膀,惊慌地叫着。

    虽然还不晓得这人究竟要做什么,然而贺老六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倘若不是要坑害自己,哪里用得着将自己捆绑起来?最起码,这小白脸要做的那事,是自己决不能答应的,所以他才要强来,只是不知他究竟要做些什么,是谋财么?是害命么?

    于是贺老六一颗心便分外惊慌起来,汹涌的气血在他胸中翻滚,只觉得一股气从小腹涌上来,直冲他的脖颈,贺老六瞬间脖子都粗了,那一种胀红从他的脖子一直往上涌到面上,贺老六的脸本来黑黝黝,这一下黑里透红,如同烧红了的煤块一般,贺老六从喉咙深处便爆发出一种呼号:“嗯嗯嗯!!!呜呜呜!!~~”

    快来人啊,我这房里有贼!

    见他显然激动起来,那小伙便又贴近过来,方才他脱剥了上半场,暂停喘口气,本来是转头打量这房里的布置来着,之前钻床底太匆忙,没有仔细看,此时口中啧啧有声:“好喜庆,是个办喜事的样子,这窗户上还贴着窗花呢。”

    红纸剪出来的窗花,是喜鹊踏在枝头,中间还剪出了一个“囍”字,真是一个很厉害的婆娘,贺家坳的人,无论女人还是男人,统统不识字,所以这个“囍”字就好像从远古洪荒时候保留下来的一样,刚才这小年轻便对着这个囍字瞧,连声赞叹,简直是奇迹了,有了这个红色的“囍”,便愈发显得是一个办喜事的房间,正合自己用。

    这个时候见贺老六在床上不住地扑腾,那白脸的少爷便转过身来,往他身边靠了靠,笑道:“六哥不要着急,我是抽空看一看我俩天长日久要住的地方,如今马上便来好好地陪你。”

    然后那少爷的两只手便往贺老六的腰间摸来,捏住了他的裤带,贺老六穷啊,哪里有皮带?日常系在腰间的是一条拼拼凑凑的布带,有时候干脆就是一条麻绳,今朝毕竟是他成婚的日子,里外一身都是新的,腰里便是系了一条深蓝色的布腰带,宽宽的,又浆得硬实,很像个样子呢,此时那结扣就给小白脸的两根细长的手指掐住,用力要解开来。

    贺老六心里一阵发急,怎么着?要抢腰带?还是要把自己这一身衣服都剥了去,给他发财?都是为了这一天而特意添置的呢,自己活了二十几年,都没穿过这么气派的衣裳,今朝乃是第一遭,难道就给人这么拿去了?贺老六倒是听说过,有人实在穷不起了,便起了歹意,拦路打劫居然还抢人的衣服,把那倒霉的剥得光溜溜,如同一只洗剥干净的羊一样,只能捂着下面趁天黑溜回去,难道自己也遇到了这种狠贼?可是看着这小白脸,应该不至于啊,他自己的衣衫好着呢,何苦要剥自己的?

    于是贺老六眼望着那小年轻,晃着脑袋呜呜叫着,不住地想要说话:“你脱我的裤子做什么?你自己有衣裳的啊,料子并不差,为什么要剥我的?更别说我俩身量相差这么大,我这身子里都能装进一个你去,我那衣服你拿回去能穿么?况且你莫非真的缺这个?我看你穿戴都不错啊,那还有怀表呢,方才拿着看时辰来着,你若是实在没钱,把那怀表拿到当铺里去,也能换几个钱来用,那可比我这一身衣服值钱得多,怀表啊,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结果你身上就带着,明明这么有钱了,还要剥人家的衣服,这可真的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不但不放松自己的,还要从别人身上刮。”

    那白脸的少爷这时候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将那上面打开,一直豁开到裆部,又伸手进去扯落他的底裤,一条东西嗖地一下便跳了出来,祥林嫂在角落里轻轻“呀”了一声,捂住了脸便不敢再看。

    然而那小白脸却半点都不肯害羞,忙了半天,终于得见这个物件,简直是心花怒放,喜滋滋地伸手便捞住了它,两只手都用上了,细白的十根手指紧紧地攥住那条不住颤动的紫红色肉柱,在掌心里细细地摩挲,面上的神情很是亲昵,笑眯眯地说:“六哥果然是个真正的男人,这个地方好大啊,好有劲啊,在我的手里面,还一跳一跳的,特别的精神。六哥不愧是山里的汉子,很有胆量,倘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早就吓软了,再怎样摸都不肯抬头的,六哥这里却硬硬的,而且越来越挺起来了,我就喜欢六哥这样有胆色的人,况且这也可见得我们两个有缘,六哥一遇到了我,就这样欢喜,今后我们两个定然相合。”

    贺老六给他这样摸着下面,只觉得胸中一股一股的热血全都涌到了脑子中,躺在那床上拼命地扑腾,两条腿也抬了起来,如同踩水车一般在空中不住地蹬,仿佛要把那小白脸放在脚掌心,一脚蹬出去一样,直蹬出贺家坳,让他再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