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序是在嘈杂的铃声中醒来的,虽然医生说梁浔没什么大碍,睡几天就会醒,但看他包着脑袋一副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样,她还是任劳任怨守了他一晚上。

    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她戴上眼镜回了几个要紧的消息,翻到和谢鹤辞的聊天界面刚打了几个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立刻息屏。

    这时她才发现肩上的外套,当着它主人的面拉下来放在床边。

    “披着吧,小心感冒了。”

    高大的身影撑在她背后,拿起衣服想给她重新盖上,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梁烨垂下眼表情有点受伤:“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像一头可怜巴巴的狼狗。

    应时序不为所动,她道了声:“谢谢,他没事,休息一个月就能痊愈,我先走了。”

    “等等!”见她真要走,梁烨忍不住上前两步,似乎想要拦她,又不太敢,他微微抬起手臂,“该说谢谢的是我,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顿饭吧,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小应……”

    应时序听见那个称呼面色不虞,他连忙改口:“应总。”

    此时病床上的人哼哼两声,趁着梁烨扭头去看,应时序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抬头看向走廊的数字表,正好是下午六点,准备问问家里那只小兔子吃饭没有,梁烨紧跟着追了出来,他急道:“别走。”

    “……老板?”

    低微的呼唤差点被盖过。

    应时序脚步一顿,她低下头看到靠坐在门边的人愣住,三人面面相觑。

    谢鹤辞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没有走,看起来还和老板很熟的样子,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站起来把怀里捂热的外套递给应时序,惴惴不安:“老板,我来给你送衣服。”

    他自作主张,怕惹她不高兴,但今天特别冷,他记得她出门时只穿了一件单衣。

    应时序接过衣服,紧绷疏离的神色松懈下来,拉着谢鹤辞的手把人拽到怀里,摸摸他冷冰冰的脸颊问:“等了多久?怎么不进来?”

    谢鹤辞透过她的肩膀看到梁烨黑压压的阴沉眼神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心虚,摇摇头小声道:“才到一会儿,我怕进来打扰到你们。”

    还是这么笨,应时序无奈,她毫无避讳地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走吧,回家。”

    一直被忽略的人终于忍受不住,压着声调胸膛剧烈起伏,无法相信眼前的这幕,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他是谁?”

    谢鹤辞缩在她怀里手足无措,心中不是滋味,只能暗自告诫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才忐忑开口:“老板,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从来没有问过应时序是不是单身,竟然下意识以为她没有伴侣,两人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除了没做到实质性的最后一步其他的什么也干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疑似正宫的人物,他的身份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