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意识不对，急忙抱住准备拖着病体跳机的裴知行，几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哽咽道：“你要做什么傻事啊？不要丢下我，我不怕你为难！”
直升机舱门大敞，高空狂风猛烈灌了进来，头顶螺旋桨转动声音震耳。
裴知行烧得略有些神志不清，喉咙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掐住，身有千斤重。
他清晰地感觉到窝在自己颈间的姑娘在哭，抱着他肩膀的细瘦手臂非常有力气，那纤瘦柔软的身躯在怀中微微发着颤。
好疼。
裴知行眼前视线仿佛罩了一层雾气，身上力气不知被什么迅速抽干，虚弱的意识提醒他应该安慰这个伤心的姑娘两句。
裴知行微微张了张口，却发现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之后会不会伤到她。
裴知行感觉身体在逐渐失去知觉，他想从高空跳下一死了之，被这个傻姑娘抱住。
那时他已经没有力气推开。
风声与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也在变得模糊不清。
舱门还开着。
——太危险了……
许欢趴在裴知行肩头哭得狼狈，她后悔死了，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这个兵荒马乱的末日世界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即使她身怀异能，可以轻松躲避子弹打败丧尸，也无法拯救任何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绝对不会拨出那通对话。
他们逐渐驶离大雾笼罩的地方，周遭视野明朗起来。
银白色月光淡淡透过云层撒在冰冷的建筑物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夜色寂静，直升机驶出废弃工厂，孤零零在安静漆黑的城区上空飞行着。
许欢手臂紧紧抱着裴知行，窝在他怀中轻声抽泣。
裴知行无力耷拉着头，俨然已经进入昏迷状态。
他身体滚烫，白皙的皮肤也微微泛着不大自然的红色，好在许欢能感受到他的心脏还在平缓地跳动，证明他还活着。
裴知行昏迷前选择的地址是许欢居住的房子。
飞机越过暗淡的城区，再往前行了大约十多公里的距离，黑暗的大地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