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为难于他,指点了两句后道:“鹤川,还是如我平日所说,习武之人常受粗人之偏见,你一定要时常自勉,多读些书。”

    见过关了,他忙不迭点头道:“多谢先生,鹤川明白。”

    岑先生又道:“老夫问你的第一句话,延伸之意不难,就如你习武,你以之为乐趣,并注入心血,便会比知道习武的人多更多体悟。”

    鹤川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岑先生的意思是他没答完整,便拱手行礼道:“谢先生教诲,我懂了。”

    很快排到了易安,她深吸了口气,再匀匀吐出,双掌往桌上一撑后猛地站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步上前。

    苏景明匿笑着,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往岑先生跟前站定,双手背到身后,无意识的绞起手指,牙齿轻咬嘴唇。

    “上周提的博学那句,背一下。”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她顺畅答道,“这是告诉我们,知识要渊博更要有坚定的意志,求学的过程中有疑问,要赶快恳切的请教师友,考虑当前的事情,仁德就在其中了。”

    岑先生赞许道:“这句话才教你们,能理解到这个程度,不错,不错。”

    易安有些小雀跃,信心也足了起来,应答问题更加细致认真,使得岑先生半是惊喜半是疑。

    易安虽生的聪慧,但不是个肯下苦功的人,这才教习的几个句子,他用来考她,本没想她答上,只为告诫她需努力读书,没想到她虽答的生硬,却条条在理。

    他又挑了几篇以前教习的文章,这回易安答的磕绊起来,也明显生疏了些,岑先生便不疑有他,只道她脑袋瓜里记最近的记得好些,叮嘱了几句也没再出难题,放她回去了。

    她快步溜回座位,缩到苏景明身旁低语道:“真有你的,竟猜中了个七八。”

    原来是方才苏景明给她划了几处点,她本不敢全信,但还是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岑先生还就抽了其中几个,不由向他投去崇拜的眼神。

    苏景明被这炙热的眼神盯着,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半分,将目光移向窗外,那枝头上有对雀儿,正并肩梳理着羽毛。

    他伸手拂了拂落在额边的几缕碎发,又弹了弹书页上莫莫须有的灰尘,轻咳了两声。

    易安忙替他抚背,暄问道:“可是嗓子不适?”

    他被抚的突然,未来得及回答时,易安又凑近了两分,欲看他面色如常否,不自觉又咳了几声,遂镇定道:“无碍。”

    易安便边替他顺气边道:“我替你端碗水来,你且先自己抚着。”

    他挪远了些身子,避开她轻拍自己脊背的手,道:“不必,我需去答题了。”

    易安抬眼看了下进程,学子们的确已答的差不多了,只差他与梁立坤二人。

    她抓住他的手臂,拉近往自己后快速拍打了几下,道:“与我客气什么,快往小胖前一个去,否则得多答题了。”

    他固住她的手,眼神飘乎在桌前翻开的书页上,却不知看到了哪页,易安眨巴着眼,用未被禁锢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急急松开,轻咳着半站起来,准备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