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能宠溺无奈地笑笑,乖乖站在原地让陆双瑜给他蒙上了发带,感受她柔软的小手不经意间碰过自己的脸颊,不由自主偷偷红了耳朵。

    “啊!”他这边正想入非非,那边陆双瑜就在踮起脚给他蒙发带时无意扭伤了脚。

    小姑娘本就娇娇的,大了后又愈发地懒散,上次崴脚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同温婉她们玩耍呢,现在倒是好,不过是来赴宴罢了,居然又受了伤。

    她眼泪汪汪的,几乎是瞬间就摊在了云宁之身上,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只能紧紧抱住她,眉头几乎都要皱成了一个小老头。

    梧桐倒是想帮她,奈何陆双瑜连动一动都啼哭着喊痛,她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家娘子似乎是力大无穷一般小心翼翼抱起自家姑娘,一路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还是哼哼唧唧的,哀哀戚戚,崴了脚就是这个样子的,一动就痛,却也不能任其自由发展下去,活像软刀子磨肉一般。

    现在等太医来还早,再者说水平也未可知,梧桐思来想去,就只能快刀斩乱麻,帮她正骨复位。

    陆双瑜可怜巴巴的,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竭力闭上眼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浑身绷得笔直,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瞧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云宁之早就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很是不舍得喜欢的小娘子遭受这样的经历,但是他习武,对医术也略有了解,自然明白梧桐的做法相当不错。

    然而理解是一方面,心疼又是另一方面,他在旁边也很是不好受,素来没什么神情的脸上很是罕见地出现了苦相,身体僵硬得不行,紧紧抿着唇,脸色青白,看上去也是感同身受。

    才做好准备还没正式动手的梧桐:我还没开始怎么一个两个都这表情?

    感受到触碰的陆双瑜哭得更痛苦了,她从小就是被娇养长大的,怕疼得厉害。而今却要被强行正骨,光是想想她就害怕得心中发毛。

    “别怕,我陪着你,”云宁之终于忍不住了,他小心凑了上来,把自己白皙的胳膊伸到小姑娘的嘴边,“怕疼的话就咬我吧,会好很多。”

    陆双瑜吸了吸小鼻子,小心翼翼把他的手拉过来抚住自己的脸庞,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哭声渐渐小了起来。

    云宁之干脆直接伸手揽住了她,把她的柔荑轻轻地包裹在手掌中,充满怜惜地看着她,已经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很有可能暴露身份。

    浅歌倒是很焦虑,皱着眉毛不断祈求:快一点吧,再慢点我家主子就瞒不下去了。

    她素来灵巧聪慧,纵使身为婢女,该懂得却都知道些。

    以往就觉得姑娘同陆家的娘子走得太近很不寻常,还在这两月间这么忙碌的时候下为她亲手刻雕塑,更是时不时就要关心一下人家的状况……

    桩桩件件都做得这么明显,连掩饰都不带掩饰一下,怕是只有傻子才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呢。

    梧桐毕竟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对付崴脚还是绰绰有余,如果不是顾及到陆双瑜身娇体弱同他们不一般些,可能还能更快更轻松一点。

    “姑娘,已经好了!”她轻声说道。

    陆双瑜懵懵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扭伤的脚,现在不过只有一丝轻微的疼痛了,她瞬间就又活泼起来了,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然后转头就看见了云宁之被她用力揪住勒得通红的手腕,他皮肤白皙,容易留印子得很,此时竟显得有几分可怖。

    他看着小娘子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吓到了,有些失落,想把手抽回来时却被她抓住了手腕,温温柔柔地抚摸着,抬起头来撅着小嘴,很是愧疚地问他:“对不起,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