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允王,他是当今第二任皇后所生,排行老四,是三任皇后里唯一一个嫡子,看着尊贵,实则一点都不受宠,在宫里的地位还比不过几个宠妃所生的皇子。

    倒不是当今昏庸宠妾灭妻,这里面有一段缘故:当年允王生母与第一任皇后一同入府,一正一侧,皆与当今是少年夫妻,两位皇后年少时因为兴趣相投,甚至感情非常要好,在当年争夺皇位时,允王的母亲还为第一任皇后挡过一刀,可见二人情分之重,当今当年也颇为得意自家后院和谐。

    后来当今登基,封正室为后,允王母亲为贵妃,然后二人又一同有了身孕,可是后来不知怎的贵妃突然滑胎,所有证据都指向皇后,然而当今却偏袒皇后没有任何处置,为此贵妃冷了心,与皇后决裂,没过多久,皇后也落胎了,大家都怀疑是贵妃为了报复动的手脚,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偏偏皇后身体弱,不止孩子没了,连她自个也没留住。

    皇上伤心欲绝,对疑似害死皇后的贵妃也存了怨恨,按说此时贵妃是无法登上皇后宝座的,可贵妃自嫁入皇家以来名声极好,太后喜欢、群臣赞扬,再加上当时贵妃家里如日中天,皇上是被众人架着没办法,才捏着鼻子立了贵妃为后,但心里的怨气却更加重了,贵妃不知情,带着家族全心全意支持了皇上几年,皇上却在立稳脚跟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她家,烈性的贵妃因此与当今恩断义绝。

    当年先皇曾赐予过第一任皇后一块免死金牌,第一任皇后临死时只说她送与了别人,还拼着最后一口气逼着皇上答应了将来若遇见手持金牌之人,就免她死罪。谁也没想到,这块金牌居然被皇后送给了贵妃,贵妃拿着金牌救了全家性命,将他们送回老家安顿好,然后写了一份和离书昭告天下,她把皇上给休了,还闹的天下皆知,不等皇上找她算账,贵妃就服毒自杀了,甚至留了遗书要把她的遗体烧化撒于宫外,不耻与皇上同穴。

    这样的羞辱作为一个帝王,谁能忍受?然而贵妃已死,她的娘家找不到,皇上还要为了不让天下人耻笑,捏着鼻子对外宣称贵妃因病身亡,作为贵妃儿子的允王,他的地位可想而知。

    允王从小受尽欺辱,好在第三任皇后是个心宽的,处处照看着他,甚至还把他教养成了能文能武的翩翩公子,不过因为皇上的忌讳,不敢在明面上露出罢了。允王长大后,深觉在宫里没有出路,便出宫化名参了军,立下不少战功,靠着自己的能力短短几年就做了参将,这才被老平南王认出,提在了自己身边,后来又立功无数,终于引起了皇上注意。

    皇上几年以前也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见四皇子在自己无视的情况下居然能长成这样,心里有些欢喜,把他召回了皇宫统领左禁卫军,又封了允王。这时其他皇子才注意到这个身为嫡子的四皇子,尽管他很低调,不屑于参加皇储争斗,也从不拉帮结派,甚至皇上从封了王以后对允王还与之前相同,并无任何关照宠爱,可身为嫡子就成了他的原罪,被其他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怕又是针对允王的一个阴谋,每年年底宫宴上,各位皇子都要给皇上献礼,表达自己的孝顺之情,每年各位皇子都是卯足了劲表现,尤其几个得宠的,准备的年礼更是千奇百怪,只要世上有的,就没有他们想不到的,允王每年都不争先,为何还是会被注意到?想陷害他的人又是谁?

    白木槿想到允王曾与平南王一起作战过,尽管在京城没见他们多来往,可依着老王爷的表现,他们情分应该非比寻常,即便看在平南王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白木槿与允王非亲非故,也不认识,不可能贸然去提醒,只能把此事告知平南王。进了宴客的大殿环视一圈,见平南王还没过来,正准备去外面找他,却被眼尖的和庆郡主给盯上了,跑过来一把拉住她就去拜见自己的外祖母。

    白木槿不想让人看出破绽,只好忍着心焦先给定远侯夫人见礼,定远侯府是武将之家,就连侯夫人也很爽快,拉着她的手笑道:“看来和庆这次还算有眼光,交的朋友不错。”

    说着拿了个盒子递给白木槿:“一个小玩意,拿去玩吧。”

    白木槿不解的看向和庆郡主,她开心的笑道:“你帮了我母亲大忙了,王府果然大乱了,那些姨娘和庶子都疯了,父王也被吵的头疼,这几日连家都不敢回了。”

    白木槿头疼:不是说好不让第四个人知道吗?

    和庆郡主心虚的低下头:“我那日不知道外祖母也在,所以和母亲说的时候不小心被听到了。”

    定远侯夫人连忙保证:“你放心,此事不会再说与其他人。”

    白木槿只好耐着性子与她们说了几句,余光瞟见平南王被徐卫推进来,赶紧找了个借口从这里脱开身,和庆郡主见她去找平南王了,有些不高兴的跺了跺脚:“那个平南王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为了他把我扔下了。”

    找了个借口把平南王推出殿外,白木槿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平南王冷下神色:“这群废物,就会搞内斗!”

    让身后的徐卫赶紧去找允王,白木槿推着他去了一处偏僻的亭子:“你打算怎么办?”

    平南王也皱起眉头:“这会儿各位皇子的礼估计已经进了大殿了,负责收礼的太监肯定也被他们收买了,想要取回根本不可能。”

    “那怎么办?”

    平南王抬起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木槿惊讶的指了指自己,平南王点头:“我在军营长大,对这些算计实在不拿手,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应该比我有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