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梅进了屋子,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发现她搬走后,沈翩翩就一个人住着,并没有让其他女知青住过来陪她。

    她住进苏蕊家没两天,就后悔了。苏蕊她妈精神不正常,发病的时候在房里乱喊乱叫,吵得她睡不好。苏蕊的弟弟,整个人阴沉沉的。苏蕊也精明的很,她住在苏蕊家里,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还是和沈翩翩住一起的日子最舒心了,她懒得不想收拾卫生,说几句好话,沈翩翩就帮她收拾了,衣裳有时也一道帮她洗了。

    她们俩一起搭伙吃饭,两人出的粮食一样,但她其实饭量比沈翩翩大,说起来是她占了沈翩翩的便宜。但在苏蕊家里,她想多吃一口,都要交粮票。

    沈翩翩见陈梅梅进了屋,也不说话,一双眼睛不安分地打量她的屋子,不耐烦地问:“说吧,你想跟我说关于柳雪的什么事。”

    陈梅梅揪着衣角,说:“翩翩,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替你堂姐沈渺渺下乡的?沈渺渺也答应了每个月给你寄钱寄粮票,还说好了等她病好了就换你回城,后来却连提都不提了,信都不给你写了,粮票也不寄了。”

    陈梅梅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沈翩翩的情绪,发现她真的很气愤,她就停顿一下,再继续说。

    “咱俩当初还去知青办咨询过,知青办那干事说,你当初下乡用的是你的名字,不是沈渺渺的名字,那就是自愿下乡,没有代替这一说。那干事说,你被你人忽悠了。我们当初也都以为是沈渺渺不想下乡,才骗你替她。你给你爸写信告状,你爸没回信。”

    沈翩翩知道原身的爸妈都在,在原身十岁的时候,两人离婚了。但天高皇帝远的,她就没有过多地回忆过关于原身家里的情况。这会儿陈梅梅提起,她才开始捋原身的记忆。

    陈梅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翩翩的情绪,说:“你还以为你爸不喜欢你,不想管你这个女儿了。翩翩,我发现你可能想错了,你爸或许就没收到你的信。你知道吗,柳雪给我写过一封信,叫我想办法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陈梅梅十分自责:“翩翩,对不起,我当初是想告诉你的,可我试探了你一下,你说你跟柳雪和她妈虽然关系不好,但毕竟也是一家人。有她们母女俩在京城,陪在你爸身边,照顾你爸,你也不用在操心你爸的身体。我、我当初犹豫了一下,就没有说,我怕你觉得我挑拨你们一家人的关系。”

    陈梅梅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替沈翩翩考虑,怕她误会,才没有说。

    沈翩翩听着,却只想翻白眼。陈梅梅这一番铺垫下来,若是原身,恐怕把心里的怨气都转移到沈渺渺和后妈继妹三人身上了,陈梅梅反而成了最无辜,最替她着想的那一个人了。

    可陈梅梅若是真的替原身着想,只要把柳雪写给她的心拿给原身看,原身又怎会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

    说到底,还是柳雪许诺的好处,陈梅梅动心了,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吧。

    沈翩翩挑眉问:“柳雪让你办事,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陈梅梅没想到沈翩翩一开口就这么问。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曾经收不到亲爸的回信,沈翩翩伤心难过了好久,以为亲爸已经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她以为沈翩翩会恨沈渺渺骗她算计她下乡,恨继妹不想让她回去。

    “翩翩,你相信我,不管她许诺了我什么好处,我都没答应她。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亲姐妹一样,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害你哩。”陈梅梅一双大眼睛真诚地看着沈翩翩,信誓旦旦地说。

    沈翩翩摇头,声音低落地说:“跟我有血缘关系的沈渺渺都能算计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跟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陈梅梅气的差点吐血,她发现自从沈翩翩落水醒来后,就比以前难搞了,很难忽悠她了。

    “我真的没骗你,翩翩,难道你还因为粮票的事,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不忍心看你一直被顾青昀骗,又劝不住你才出了昏招。”陈梅梅说着激动地抓着沈翩翩的手,语气真挚的连她自己就都信了。

    沈翩翩依旧摇头:“亲人都能骗我,我实在无法相信你。要不你把柳雪写给你的信给我看。”

    陈梅梅一脸懊恼地说:“都是我不好,当初看了信,气愤的不得了,把信给撕了。不然的话,我把信拿给你看,岂不是更能让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