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方余甜此刻被绝望笼罩,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整个人因为寒冷变得僵硬。

    只有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提醒她,她还活着。

    这梦太诡异了。

    方余甜这样想着,这具身体又开始动了。

    “她”坐起身子,缓缓挪动着身体,借着昏暗的月光在这个仓库里到处摸索。大部分时候都在摸灰尘和泥土还有一些更恶心的东西,不过这些没能打断“她”的节奏。

    终于,手指传来被划开的刺痛感,“她”摸到了一片冰冷的薄片,连忙抓住。

    不知道是谁扔下的刀片。

    “她”动作并不利索,过程中不断有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寂静的空间内,除了“她”沉重的呼吸声,就只有血滴落在地的声音。

    蛮疼的。

    整个过程中,饶是方余甜都觉得有些疼痛难忍,但是“她”还在笨拙且执拗地使用着刀片。

    直到“她”的手上濡湿一片,沾满鲜血,才勉强将手上的绳子割开。“她”对着自己可怜的手吹了两下,似乎想借此吹走疼痛。

    方余甜对此只是心情复杂地笑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

    方余甜的视力极好,在黑暗中她能看清“她”沾满鲜血的小手上几乎布满划伤。

    这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在暗无天日的孤儿院里艰苦讨生活的日子,对这小孩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她”割开脚上的绳子,撑起无力的身体,慢慢地,一步一步,朝仓库大门走去。

    仓库大门并没有被锁上,可能是想不到“她”有办法解开身上的绳子。

    用尽所有力气,推开大门,“她”走出大门,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因为身体无力也就顺势坐着休息。

    随着“她”缓缓抬头,方余甜也跟着看向天空,黑沉的深夜中只挂着几点零星。

    “出来了。”

    “接下来该去哪呢?”

    方余甜听见“她”用稚嫩且沙哑的声音发问,可惜这片荒地,除了吹来的微风,“她”得不到任何应答。

    睡眠中的方余甜眉头紧蹙,额头被汗打湿,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不见丝毫血色,本该娇艳的容貌因为这份苍白显得格外脆弱。

    但与她外貌不符合的是,她的力气奇大。封栎的手腕被她紧紧锢着,原本的悸动逐渐替换成担忧。